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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著的美麗——疊溪、松坪溝風景

　中國·四川··　發布:1002975　錄入:2008-6-2　人氣:統計中...

　　在疊溪—松坪溝風景區，美麗總是和厚重相融為一體。

　　景區是由于一次毀滅性的地震形成的，三十平方公里的范圍內遍布的震后痕跡四處可見，山崩地裂之后，大自然重新煥發的生機仍然未能掩蓋住由它自己造就的廢墟，絕頂的美麗燦爛在凝固了的天空下，只要進入其中，無論是用心看還是用眼看，領悟到的，都是一種召示的哲理。

景點一：缺乏邏輯的痕跡

　　如果說凡是毀滅性的破壞都會留下供后來者憑吊的東西是一種假設。那么在疊溪的古城上散亂地分布著的痕跡已證明這是真的了。因為走在素有“中國的龐貝”之稱的古鎮上，面對全世界保留下來的最完整的地震遺址，心情已經充滿悲壯的顏色并變得了十分厚重。

　　于是，在水之內、在水之外，無數的斷碑殘垣無限地高大起來，連接著高高的大山和天空，讓人覺得缺乏文字的述說才是最好的述說，從夢一般出現的視線里的古城門開始，我便懷揣憐聽述說的欲望，走進荒草叢中，尋幽探古起來。

　　殘存的城門向西南斜臣著，洞身由青磚砌成，一半埋在土里，剩下的一半伏在蒿草之中把無盡的滄桑刻在日子上，門洞進深不足兩米，巨大的石塊堵塞其中，只能從四點二八米的寬度和五點二五米的厚度想象昔日的風采。作為被稱著“蠶陵重鎮”的進出口，人來人往車鳴馬嘶的景象尤在眼前。據說，它原來是一座東門，在地震中被轉了一個圈，改變了方向之后，仍劫后余生，在廢墟上留下了被流傳的故事，把千軍萬馬送向了歷史的真空。洞的前方，綠油油的莊稼地的田邊地角，隨處都是斷碑殘垣，石獅、石羊等獨立青山，他們堅硬的結構讓人感到了一些痕跡總比歲月長久，保留完整的火藥石碾叫我聞到了古人的智慧氣息與戰爭的味道。

　　和城門相呼應的，是約一公外的平地上的一段古城墻，五百多米長、四米多寬的墻體倒臣在黃土之間，雜亂有序，如從古龐貝發覺出的石柱，曾經的雄偉已成今日云煙，只有懷舊是主要的情結。

　　保留下來的點將臺則神奇無比，在一座高達數米，周圍數十米的方形巨石上，盡管原本兩層的樓現已垮塌，但傳說中佘太君揮旗布陣的英姿和穆桂英校場練兵點將的身影仍依稀可見從地震于中間裂開的石縫鉆爬到臺上，靜靜的聽，那種令旗一揮千軍呼應的吶喊好像正從四周傳來，樹動風吹，所有的一切都處在冥冥中了。點將臺的下邊的石腰上是無數的唐代摩崖石刻。其中，佛像就有二十二翕，以釋加牟尼、米勒佛、觀世音為主的各種造像形態各異，生動形象，栩栩如生，加上二十多座石獸、題記，更是千姿百態，各呈異彩，儼然一個宗教的小世界，特別是釋加牟尼高達一點四米、寬一點一七米、深零點四米的石像，雖時代久遠，歷經巨震之災，已面部模糊，但仍可看出他高蹲法座、足踩蓮花、披通肩大衫的慈祥和莊重，使人一下子就感到了佛主保佑一方的現實和虛妄，看見了佛教文化在羌族地區生根落戶的腳印。造一座神像其時就是造出了一生的愿望，每一個刻印的痕跡卻是生命的無奈。石刻還很神秘，在當地生活了數十年的人也沒有真正把它們數清過。

　　臺子的對岸，楊六郎掛槍的金槍巖壁立千丈，深黑色的巖石中一條紅纓槍隱約可見，相隔千米，點將的六郎一伸手便將槍掛在懸崖上，那是怎樣的情景就只有任君去想象了。離臺子不遠，還有一座建于民國的積水輸導紀念碑，它記載了震后輸水救災的經過，透過碑文，還可看見當時的驚心動魄和人們面對災難的無望。

　　而所有的遺跡都是隨意的，但它們的隨意在組合成了景區散淡的痕跡時卻似一雙雙注目古今的眼。一座規模宏大的城在自然的威力下尚且所存無多，人如果與之為敵，留下的除了遺憾還能有什么呢？

　　缺乏邏輯的東西總是太隨意太莊重也太深遠……

景點二：醒著的石頭

　　在無法定義的遺跡之內，遍布的亂石卻是醒著的，它們充滿靈性的樣子一直讓我攀沿其間時有一種和歷史對話的感受。

　　那天，秋高氣爽，白云從天空滑過，還在“九環線”和松坪溝公路的交界處，成千上萬的石頭就已在視線內展示了出來，它們沿山坡地形而分布，或堆或散，或倒或立，形態各異。深色的身影如走向歷史的黑洞。走進亂石中央，只見平緩地坡地里石塊層層堆砌，有序卻無狀，棱角分明，我想起它們全是來自于周圍的山頂后，才懂得了那些流動的個性。

　　最吸引人的則是野鶴山上遍布的石塊，它們方圓約近十平方公里，顏色很深，分布隨意，大的有十幾層樓房高，小的也有平方大，長長短短，高高低低，錯落有致，望著就像想投懷送抱進入其中攀登尋找藏在石中的秘密。據說，全部的石頭都是從千米外的山頂拋來的，地震把它們和山體分裂并拋送到現在的位置后，總一直充滿懷念，其中一巨石，躺在玉壘洞的上邊，平滑如鏡，寬廣達數十平方米，可容納數十人坐在上邊看云觀景，真是“萬石一平臺，手摸兩座山”了。野鶴山的背后，石頭依舊密集，沿斜坡而下，在一臺地上數十塊巨石矗立而排，高居百丈，讓整個地帶都成了一座天然的堡壘。站在其間，繞石而走，翻上翻下，石頭就像在活動一般，，它們富有柔性的身軀滄海桑田，每一塊都是一個故事和一段無盡的傳說。

　　另一側的山脊則一直達到海底，脊背上全是破碎的亂石，它們受地震的擠壓而成，如被破碎機打過一般，傷痕累累得樣子完全能讓人想到地震的威力和震度的強勁。走在上邊，我一下子就感到了古城消失的無奈，唯有那曾經的繁華在夢的邊緣展示著無盡的風采，震前那場最后也最盛大的婚禮呢！莊嚴的儀式、美麗的新娘和戀歌仿佛就隱沒在石縫間的風里……

　　亂石里還長滿了各種植物，于秋天的日子里絢麗多彩，經霜色更濃，飄動在風中的葉，旗幟一樣壯麗，尤其是一株株野山椹，紅艷艷的果實一派誘惑，這種當地人稱著馬玄子的野果，不去品嘗。只是名字就充滿了音樂的深意。

　　亂石的分布在隔海的松坪溝里還有無數，它們堆疊在溝的兩邊山腳下，一塊壓著一塊，直到視線的盡頭，水從中間流過，帶走了時光望÷卻從未帶走傳說，遙望中每一種形狀都似一張無奈的臉，下邊埋著的羌寨是怎樣一種情景呢？據傳在震后幾個月，亂石深處仍有雄雞打鳴報曉得聲音，壯麗而凄惻，那雞還活著嗎？石上的樹木一片接著一片，多以樺木為主，秋后的葉子或黃或紅，五彩繽紛，樹木上滿布的雙眼含情脈脈，像望著什么地樣子。

　　溝內亂石最觸目驚心的是白石海的下邊，因山高，石塊垮塌時分布密集，至今草樹難生，一眼望去，高低起伏，滿眼盡是白色的石頭在陽光下閃爍的光點，顯得無比真實，它們裸露得連靈魂也讓我看見了。啊！石頭，這些普通的石頭，在不普通的背景上已顯得多么厚實，它們富有靈性的結構超過了所有的語言，任意一種狀態都是一段文字，即使人的思想都沉睡了，它們卻依然醒著，讓另一種夢延續著不滅的歷史。
景點三：睡著的海子

　　海子其實是碧波蕩漾的高山堰塞湖，它們一年四季躺在大山的懷抱里，靜靜的，總像睡著的樣子。

　　據考證，所有在景區三條溝一條河里的八個海子都是因地震造成山體崩塌堵塞了岷江與松坪溝的水流而成的，災后復歸平靜時，它們就作為最美最神秘的部分存在于了1933年后的日歷上。海子深廣博大又精致無比，畫一般貼在大山的腳下，如鑲嵌在大地上的深情無限的少女清澈的眼，一頻一望都比百年老酒還叫人心醉。最大的兩個主湖泊疊溪海，共計三點八九平方公里、深八十一米的水面碧藍幽雅，神秘莫測。站在“九環線”上的觀景樓上向下望去，以如一對注視古今的眼睛，總讓人產生深入其中探詢一番的愿望。風是清的，湖面上漣漪層層，一波連著一波，被吹的一池水泛起的每一圈紋絡都像冰晶玉潔的童話，一聽一看，全部想象就成為了初始的那種純粹。

　　魚兒寨海子則獨處山中，他的神奇超過了所有的想象，海邊草木茂盛，水深不見底，顏色藍的呈現著一片深黑色，誘惑充滿了山谷的風中，整個結構如傳說中王母娘娘生活的仙池，一人獨立水邊，任神奇縈繞于心靈的某一個高度，我從始至終都只能用心與之對話，竟連大氣都不敢出，直到下山，才從它的睡夢中走了出來。

　　沿松坪溝而行，十三公里的距離內竟然有海子六個。最下面的是草海，水不深，野生的蘆葦如用碧玉打磨的劍，從水里齊齊地刺出，于景區公路上望去，草色、水色、山色空朦奇特，云升霧起，野鴨嬉戲其間，附近的羌寨炊煙裊裊，真是一片田園風光相鄰的上、下白臘寨海子長長彎彎，曲曲折折，淺水處苔蘚等植物隨波起伏，變化著萬千色彩，那種秀麗已可以和九寨溝的五彩池相比美了。溝內最大的是白石海，傳說紅軍過羌寨因徐向前曾在那里飲馬，栓韁繩的白石便有了靈氣，水漲水落，從不會被淹沒，海的形態如一把倒放的鐮刀，刀尖的部分最深，于懸崖間綠得使人生畏，一條從中間劃過的天然線很科學地把水分成了兩種顏色。假如蕩舟湖上，藍天白云，青山樹木已盡倒映其中，周圍是清涼的水，水中是活動的山，自己是水面上唯一思想的人。信手劃槳，放舟自流，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歸然不動，梳理后的思緒已在忘卻了許多的不快之后，和一份愜意一份坦然一份真實一份感動一份秀美的山水容為了一體。近期，松坪溝白石海由于干旱少雨，海水水位下降，白石海出現奇觀，每天太陽從東方升起，海水隨著由藍色逐漸變成紅色，正午日照當空，紅色最濃，直到下午日落西山紅色逐漸消退，這一奇景的出現，加之又有巨龜出水的傳說，給景區增添了神秘的色彩，參觀者無不嘖嘖稱奇。

　　從白石海的一彎弓背而上，另一條叫水磨的溝里的兩個海子也有許多的妙處。下海子也叫墨海，二十八畝的水面因沉淀在黛青色的巖石上，加之水深，四周山峰林立，樺林成蔭，蒼松翠綠，雜草生花，水已深藍如墨，像有人在山中傾倒的一池墨水，幽幽的，是誰揮毫書寫，才有了如此江山？疑問悄然升起，答案卻只在有無中。上海子至今無名或叫無名海，海拔最高，兩千九百米，山崖上有瀑布瀉下，珍珠飛濺，銀光閃閃，和綠波相對應，一靜一動恰到好處，人在海邊，詩情畫意酒一般濃厚，當地人相告說，向海里拋石塊或大聲喧嘩都會下冰雹暴雨，于是作聲不得，屏神斂氣，“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默默地體驗著那種靜藹，原始林中，千年積水，只好悄悄地來，悄悄地走，連云彩也不帶去……

　　全部的海子，無論春夏秋冬，更是以一個“綠”字和一個“純”字著眼，季節濃妝淡抹我自相宜,靜臣深山,平和而真實,像睡著了的美人,在她的身邊游覽或懷里泛舟,都如生活在她夢中的世界。
景點四：黑洞情懷

　　在無盡的亂石叢中，無數依舊保持著原始或半原始狀態的洞穴，總散發出時光的味道，它們無言地注目天空和大地的樣子，仿佛仍停留在震前的歷史中，而玉壘洞和偷油洞便是兩處引人注目的風景。

　　玉壘洞位于野鶴山腹部，在今天校場村南邊不足兩百米的亂石深處，在遠望中了無蹤跡，四周農田果樹星羅棋布，雜樹野草隨土而生。我第一次去尋古探幽時就費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找著。沿一個曲曲彎彎的小路走到洞口，從三塊巨石形成的門縫中吹出的風就已讓人渾身一爽，起入洞的上層，形狀并不規則，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另兩塊石頭上，反像一個巖窩，據說洞原來很大，可容納千人，是古疊溪城北一個休閑娛樂的中心，地震中被翻了身，又經受了山頂拋來的石頭的襲擊，能保留如此形狀已很不容易了。洞內一個石頭平臺上，仍可看見一些破碎的衣服和壓得很緊的麥草，可以想象當時有很多人定在洞中飲酒消遣，用干草為氈，席地而歌，特別是戍邊的軍人，更會望月思鄉，用羌笛吹奏著折柳古曲，直到突如其來的地震過后成了遠方思婦永遠的夢里人。

　　從一塊巨大的斜石下轉彎約一百八十度鉆入地下，玉壘洞的另一部分保存的更為完好，它作為一個整體被地震肢解后，洞壁已和另一塊飛來的大巖組成了的新洞依舊像曾經的“玲瓏仙室”，只能容納十多人觀賞。但洞身小了氣魄卻并未減弱，它在想象中無限廣大，洞內石壁上留存的文字至今依稀可辨，明清皆有人題刻，無論是“春日行郊外／閑尋野鶴山／芳香迷臺徑/淤泥雍磴闌／古同可行樂／新吟可笑談／酩酊西山巔/隨柳過前川／”的五言律詩，還是“山中野鶴飛何處／石窟尤存寶藏圖／古代戰場指點在／漢關要塞杳然無／腰鐮稚子橫牛背／唱晚歸樵覓酒爐/共說戍云鳥陣／夜深鬼語不相呼”的七言律詩，都意境深遠，激揚文字，吐人生苦樂是怎樣的情景。洞的上方是一塊巨大的石板，我想那定是石刻中“萬山一平地”所指的地方了。

　　偷油洞離玉壘洞近一千米，在野鶴山后的巨石之間，說是用來偷油，其實是取水。相傳，疊溪古城缺水嚴重，要下到數百米的山下的岷江河中取用，但戰時對岸山上敵軍駐扎，見人取水不便亂箭齊射，軍隊無水，就可能不戰自亂，于是古城人打洞上千米直達岷江，水比油貴，取水洞也被稱為了偷油洞。洞直徑一點一米，呈弧型，在地震中被擠壓變形，褶皺成三條裂縫后，僅留下了一百八十米深。但現在卻是剩下的那段都不敢鉆了，進入一段后火把會熄滅，電筒不發光，有無數的黑蝙蝠撲擊你的身體，洞內轟然作聲，神秘莫測，一驚一炸都毛骨悚然。洞口野草雜生，蟲鳴鳥叫，寧靜中面對一個黑洞，誰能讀得懂它的內涵……

　　洞與洞之間則是一段看不見的距離，它們把現實和過去連得那樣近，疊溪古城消失于時間的河流之后，留下的黑洞卻停在了歷史中，這讓我覺得許多東西都可以凝固下來，定格了心情也就定格了一切，正如眼前的黑洞，從這頭走到那頭，都是一段并不輕松的路。
景點五：感覺中的神龜

　　龜是一座山，用神來定義，才有了無窮的意味。但味是需要被感覺的，感覺又需要一段距離，于是，觀賞景區中“神龜回游”的點，就只能在隔海的對岸了。

　　一天，山色空朦，細雨輕飄，我站在校場村的一塊臺地上舉望去，回游的神龜就好似活了一般，在天海間的樣子讓人的心也隨意了起來。龜是一座山體組成的，兩面環水一尷臨海，山稱著擂鼓山，如到扣的弧，一看就似一只活靈活現的龜的背，和山相連的是一展開的帶狀且又向下斜伸的平地，加上略為彎曲，十足的像龜回頭時的脖頸，與頸相連的則是一個伸入海中的島，和****極為相像，三者一組合，遙望中便成了一只巨大的、回頭游動的神龜。

　　而龜自然卻奇特，大自然在很多方面確實能巧奪天工，我想龜原來是沒有的只是一座伸向岷江河的山，地震后山崩地裂，滾落的巖石堵塞岷江成海后，水位抬高，向下沖刷，輕軟的土壤被帶走，堅硬的部分被留了下來，水沖剩后的是頸，高高抬起的巖石是背是頭，加上人們對似是而非的東西習慣富寓形象的想象,說它是龜就是龜了,正如雨霧中的現在,它若隱若現的樣子傳神而逼真，沉睡千年后醒來時仍是相同的等待。有人說它原本生活在岷江之源的雪寶頂，順水離家，到達疊溪海時鄉情萌動，便停留下來，用回頭的方式表達著對故鄉的懷念。從對岸望去，無論那個角度，都極富深意，總在表達的姿勢直擊心靈，向往什么表達什么，想念什么祈禱什么，都比單純的活著多一些意義。

　　把龜和背后的富貴山相連為一體觀望則還有許多的深意。富貴山原本無名，地震使山體滑坡后留下了一片白色耀眼的巖石，并因高山灌木分布等因素，于山腰形成了“富貴”兩個大字，當地人便稱之為富貴山，它座落在神龜的背后，高聳入云，變幻莫測，天晴下雨，別有情趣。對望中好像把“富貴”壓在龜背上似的，這就讓人感到神龜也不能脫俗了，背負著富貴的包袱，肯定走不了很遠，水東去西來，日月變換，名利都一直是沉甸甸的字眼，龜守了千年，等待中的富貴仍高高在上，那一段試圖靠近的距離可望而不可及，或許，這就是誘惑產生的根源吧！

　　這么一想，雨霧中的神龜就多了無限的提示，它朦朧的身影如人生前面的“……”，許多東西都只能被感受著才有意義，對于回望的神龜，它比天空還深遠的本質更是只能在感覺中去賞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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